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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 他的眼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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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寄秋雙手護在身前,輕掙開賀惟的懷抱, 滿臉的問號。

下意識轉頭看了眼陸一衡, 張了張嘴, 卻又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麽。

秦矜幾人都是看好戲的表情, 出聲調侃道“賀惟, 你這在歐洲玩了一圈回來,這些禮節該扔就扔了吧”

“就是啊賀惟哥我姐現在可是有男朋友的,你少來這套洋的。”路錦宇附和道。

“男朋友”

賀惟故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,側過身看向陸一衡, 一拍腦門“啊我想起來了,秦矜前陣子和我說,寄秋參加了個真人秀節目”

一邊說著, 一邊脫掉外套, 沖陸一衡伸出手說“你好, 正式介紹一下,我是寄秋多年的追求者, 賀惟。”

話音一落, 一旁的路錦宇和童小楠就笑出了聲來。

路寄秋漲紅著臉, 毫不客氣的拍掉賀惟的手, 拉著陸一衡解釋說“你、你別聽他胡說。”

陸一衡順勢牽上她的手,沖賀惟點了點頭,自我介紹道“陸一衡。”

秦矜站在吧臺內, 揚聲對賀惟說著“差不多得了啊,再鬧下去寄秋該炸毛了。”

賀惟笑著聳聳肩, 繞到後面進了吧臺幫忙。

開了幾瓶啤酒挨個放到幾人面前,“來,先喝點熱熱身。”

說完看了眼兩人。原來秦矜是說真的,寄秋這丫頭還真戀愛了呢。

路寄秋咬著吸管,沒好氣的瞪了賀惟一眼,說“賀惟學長一個月換三個女朋友,才沒有時間追我呢”

說到一半,看他沒說話,又忍不住補充道“我說真的。”

路寄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非要解釋這一通,可就是想解釋。

陸一衡伸手拿起面前的啤酒,喝了一口後,靠近她,在她耳邊說“巧了,最近我時間特別多,真的。”

路寄秋楞了一下,隨即反應過來,有些閃躲的拿過一旁的啤酒,仰頭喝了一大口。

今晚的拍攝,基本不存在。

因為酒吧裏有樂隊駐唱,加上夜幕降臨人們都陸續進場,音樂聲和嘈雜聲使得同桌的人交流都要扯著嗓子喊一喊,更不要說節目組想要收音了。

收音難,畫面也要根據燈光的條件抓拍。節目組索性沒有再堅持錄制,讓兩人盡情的玩,算是大家放松一天。

八點一過,另一個吧臺的調酒師就跑來在秦矜耳邊低聲說了幾句。

“知道了,你去準備吧。”

秦矜說完就挽起袖子,開始調配今晚的特調酒akeu。

幾人所在的吧臺是在比較隱密的角落處,這個吧臺算是他們一直以來的根據地,專屬於他們幾個,不會有客人過來。

路寄秋酒量不算好,但在秦矜的熏陶下,也能喝個一兩杯。不過都是些低度數的調酒,畢竟身為公眾人物,秦矜也不敢讓她醉。

但是今天不一樣。

賀惟站在秦矜身旁,幫忙打著下手。其他四人則是坐在吧臺旁,一邊閑聊著,一邊看秦矜調酒。

用伏特加做為基調,放入塊包裹著薄荷葉的冰塊,先倒入適量的蘇打,接著將綠茶倒在上面,最後淋上幾滴櫻桃糖漿。

櫻桃糖漿的顏色鮮紅,順著冰塊的邊緣緩緩滑入杯底,跡線清晰誘人。

賀惟把四杯特調酒端到吧臺上,“試試看。”

路錦宇迫不及待的輕抿一口,咂巴著嘴,半天沒說出個一二三。

“秦矜姐,我以為這杯會很嗆呢,沒想到口感竟意外的順滑”童小楠很少喝酒,但每次都會跟著路錦宇來捧場。

秦矜瞇著眼睛笑了笑,轉頭問路寄秋“怎麽樣”

路寄秋喝了一口,手指點著杯底有些好奇“為什麽有酸甜的味道感覺像是檸檬,可是沒看見你放檸檬啊”

“是冰塊裏放了檸檬汁嗎”陸一衡放下酒杯,試探的猜測著。

聞聲,秦矜笑著點頭,“沒錯冰塊是雪碧和濃縮檸檬汁一比一調出來的。”

路錦宇喝掉半杯,這才撈到一個冰塊,含在嘴裏說“厲害啊秦矜姐,這冰塊看著不起眼,卻又實實在在的把伏特加稀釋了,障眼法啊這是”

的確,檸檬汁在這杯酒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,喝起來更像是果酒,酒精度數卻絲毫未減。

過了一會兒,秦矜已經調出了第一批,也差不多到時間了。

只見秦矜拿過吧臺上的手搖鈴鐺,踩在一個高腳椅的腳蹬上,用力晃了幾下,在場的人聞聲都歡呼了起來。

秦矜擡手示意樂隊收聲,高舉一杯剛調好的akeu,對在場的人喊道

“今晚這杯酒,我請”

話音一落,歡呼聲再次響起。仿佛今晚所有的釋放都是在等這一杯酒似的。

鼓聲再次響起,秦矜幹掉手裏的酒,這才示意酒保把剛調好的酒分發下去。

每個月特調酒上吧臺的這晚,八點半就是搖鈴的時刻。除此之外,每個吧臺和卡座都會有一個這樣的手搖鈴鐺。誰晃響這個鈴鐺,當下就要請在場所有人喝一杯。

路寄秋見秦矜喝的太快,忍不住伸手拉她“你喝慢一點兒啊。”

秦矜撥了撥假發,勾著路寄秋的肩,對幾人說“我說幾句啊,今天一來是慶祝寄秋找到男朋友,也歡迎陸一衡加入咱們的吃喝玩小分隊”

“”路寄秋羞紅著臉,拉她的手,示意她不要老提這件事。

“誒唷你羞什麽,節目是假的,人總是真的吧”秦矜不管她,繼續說道“二來呢,是恭喜錦宇順利畢業,沒給父老鄉親丟臉”

“最後”秦矜說著就松開路寄秋,轉身指著賀惟說“最重要的就是,賀惟這個甩手掌櫃終於回來了今晚所有酒錢他包,把他喝垮讓他再有錢出去旅行,還歐洲十三國”

路寄秋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,重新坐下,好笑的給陸一衡說道“聽說賀惟前陣子沒打招呼就跑去歐洲度假了,剩秦矜一個人看著酒吧,每天怨氣可深了呢。”

路寄秋不知道,此時她臉頰上的泛紅,隨著燈光的變化顯得極為動人。

至少,在陸一衡眼裏是如此。

小瓶啤酒下肚,外加一杯特調酒,幾人也都放開了,聊的話題越來越多。

秦矜又調了幾杯酒,端到吧臺上,“難得聚齊,不如來玩游戲吧”

“好啊,玩什麽”

一說到玩游戲,路錦宇往往是最鬧騰的那一個。

“真心話還是紙巾傳遞”秦矜拿出一個空酒瓶和一疊紙巾,任他們選擇。

路寄秋見過他們玩紙巾傳遞,脫口說道“真心話吧。”

秦矜壞笑一下,瞇著眼睛問她“你確定”

路寄秋端坐在高腳凳上,看看其他幾人,見他們也沒意見,“確定啊,真心話我玩過的啊。”

話音一落,秦矜就把空酒瓶放倒,輕輕一轉,剛好瓶口指向路寄秋。

路寄秋歪頭看著那個正對著自己的酒瓶,這麽巧的嗎

路錦宇和童小楠兩人在一旁直笑,拍著桌子頻頻叫好。

賀惟斜靠在吧臺邊上,示意秦矜趕緊問,“問個勁爆的”

秦矜清了清嗓子,伸手在路寄秋和陸一衡之間來回指著“你們倆,親過了嗎”

這是什麽問題嘛

路寄秋紅著一張臉,不敢偏頭看他,“換、換個問題”

“好,”秦矜答應的爽快,馬上改口問“那你初吻還在不”

路寄秋差點兒被自己口水嗆到,秦矜絕對是故意的

索性拿過手邊的那疊紙巾,強裝淡定的說“突然覺得,紙巾傳遞更好玩”

“老姐,你耍賴啊”路錦宇嘖聲不滿道。

秦矜作為游戲的發起者,聳聳肩,壞笑著說“好啊,那就玩紙巾傳遞。”

路錦宇不依了,按著那疊紙巾說“秦矜姐,咱就這麽放過去啊”

秦矜笑而不語,就連賀惟都沒有往常那般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堅持了。

童小楠在一旁伸手拉了拉路錦宇,笑著說“你真夠笨的,答案很明顯好不好”

路錦宇楞了楞,這才反應過來,舉著酒杯就要和陸一衡碰杯“姐夫,還是你厲害”

路寄秋坐在兩人中間,忍不住狠掐一下路錦宇的大腿,“你話怎麽那麽多”

不是她不想說,而是她還沒搞清楚,那個吻到底說明什麽。

她不想自己表現出一副格外在意的樣子。

秦矜讓酒保搬來一個小立桌,六個人圍在一起,小桌上放了一疊紙巾和幾杯酒。

紙巾傳遞,這游戲在酒吧裏很常見,路寄秋見他們玩過,自己卻沒嘗試過。

因為這游戲有些過於親密了。

游戲規則很簡單,一人叼著紙巾的一角,依次傳遞給身邊的下一位,可以撕扯紙巾,也可以小心翼翼,所有動作只能動嘴,雙手要背在身後,不可伸手碰觸紙巾。

當紙巾剩餘大小無法繼續傳遞時,當下叼著紙巾的人,則需要罰酒一杯。

今天賀惟不喝酒,充當幾人的司機,順便做裁判。

秦矜左右手各拉著路寄秋和童小楠,一本正經的說“我現在心裏有許醫生,所以你們倆必須站我旁邊,暧昧的事你們小情侶做就好了。”

說完就給路錦宇使了個眼神。

“姐夫,你站我姐身邊,我站你旁邊,這樣我姐和小楠都不會吃醋,畢竟咱倆也擦不出啥基情。”

路寄秋也懶得糾正他這個叫法,只能裝作沒聽見。

賀惟手裏拿著兩個空酒杯,輕碰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響,“從寄秋開始吧。”

秦矜拿起一張紙巾,一邊展開來,一邊說“喏,看我對你好不。”

展開之後,紙巾大了幾倍,卻也變薄了不少。

在開始前,秦矜特意讓兩人把帽子摘了,現在這個吧臺的燈光夠暗,除非有人特意湊過來看,不然兩人是不會被發現的。

游戲開始。

路寄秋咬住紙巾的一角,心裏默念沒事沒事,第一個傳遞,總不會離的太近。

可在他彎腰靠近的那一剎那,路寄秋還是下意識的向後躲了一下。

“誒這不行啊”秦矜伸手推著路寄秋的腰,不準她躲。

沒辦法,路寄秋只能閉閉眼,仰頭將紙巾遞給他。

酒吧裏燈光漸暗,路寄秋隱約感覺到自己的鼻尖碰到了他的側臉。

睜開眼,看到他轉身將紙巾遞給路錦宇。這個游戲貌似也沒那麽難。

向他靠近這件事,比想象中簡單。

剛松一口氣,就看到路錦宇在傳給童小楠的時候,故意扯掉一大半紙巾,童小楠一說話,紙巾就掉了。

“罰酒、罰酒”

秦矜和賀惟在一旁起著哄,路錦宇很爺們兒的替童小楠喝掉了面前的酒。

第二輪,從童小楠開始。

路寄秋原本還擔心秦矜會亂來,好在她只是撕掉一個小角。

這第二次的向他靠近,路寄秋做的比上一次更自然了一些。這一次,她已經會主動踮腳了。

幾輪下來,大家都喝了一兩杯。

秦矜見路寄秋已經放下了防備,在由路錦宇開始的這一輪,秦矜叼著紙巾,在路寄秋剛咬住紙巾邊角的時候,故意一扯。

力道剛好,只留下了路寄秋咬住的那個邊角。

路寄秋低頭看不到的紙巾,下意識想要用手去摸,卻被秦矜拉住了。

“不能碰快往下傳”

“就是、就是,這一點兒姐夫肯定能咬到”

路寄秋似信非信的轉過身,咬著紙巾邊角含糊的問他“還有多少”

陸一衡看她小臉紅撲撲的,粉嫩的唇瓣上下含著的那塊紙巾,長度連一厘米都達不到。

“別猶豫啊”賀惟在一旁催促著,“你要是不接,寄秋可得罰酒了啊”

路寄秋酒量不好,從她這已經紅了一整晚的雙頰就能看得出,甚至她現在的眼神都有些撲朔迷離了。

“我還是罰酒吧”路寄秋說著就要擡手拿掉嘴角的紙巾。

可下一秒,他的手就摟上了她的腰。

熟悉的氣息摻雜著酒氣撲面而來,唇瓣與他輕碰,路寄秋忘記了閉眼。和他對視,失神撞進他深邃的眼眸之中,似乎看到了他眼底的笑意。

這一刻,路寄秋真心覺得酒精是個好東西。

從他懷裏出來,低著頭只覺得臉頰燙的厲害。

耳邊是秦矜他們得逞後的尖叫聲和起哄聲,游戲環節到此結束。

秦矜喝光面前的酒,歡鬧過後,還是能看出她現在心情不佳。見她起身去洗手間,路寄秋索性也跟了上去。

秦矜回頭看她,笑著打趣道“幹嘛呀,找我報仇啊”

路寄秋假裝白了她一眼,搭上她的肩,一同朝洗手間走。

一進到洗手間,秦矜就用冷水將臉打濕。

“你還好嗎”路寄秋有些心疼她,走上前輕拍她的後背,聲音很輕。

秦矜擡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,心煩意亂的摘掉假發套,隨手撥了撥一頭短發,沒好氣的自問道“你說,他為什麽要放我鴿子不來就不來嘛,打通電話給我,或者發條短信,不行嗎很難嗎”

果然,秦矜一整晚都在想許醫生。

路寄秋也不懂,為什麽一向守約的許醫生會無故放了秦矜的鴿子。

但是,身為秦矜的閨蜜加死黨,路寄秋肯定要無條件和她站統一戰線。以秦矜的性格,現在許醫生遲到了兩個多小時,再替許醫生找借口,只怕秦矜會更氣。

洗手間裏時不時有人進出,秦矜只好帶著路寄秋去酒吧後巷,那裏只有員工會經過。

秦矜靠在墻上,低頭看自己身上的裙子,撇嘴說道“之前的森女風格他不喜歡,我這又換了一套,本想著穿給他看的,他又不出現”

路寄秋擡手幫她順了順頭發,“那就下次再穿嘛。”

秦矜笑了一下,然後偏頭瞥向不遠處停放著的機車,好一會兒沒說話。

平時愛鬧的秦矜,突然不說話了,路寄秋意識到她的不對勁,趕忙轉到另一邊,只見秦矜眼圈紅了。

“我真的,特別喜歡他。”

秦矜的說話聲帶著些許的哭腔,這是路寄秋第二次見她哭。

上一次看她哭,還是她騎機車出意外,躺在醫院病床上說生怕自己死掉,沒人幫她修理車子。

路寄秋手邊沒紙巾,只能拉著秦矜的裙擺給她擦著眼淚。

“路寄秋我會走光的”

“我都看到你穿褲子了,走不了光的。”

兩人你一句,我一句,又一次用玩笑將哭點蓋了過去。

秦矜哭夠了,便開始數落最近自己的改變。

“機車我不騎了,皮衣我不穿了,就連假發我都買了四五頂。他倒好,現在電話不接,短信不回,你說他什麽意思嘛”

路寄秋陪她蹲在旁邊,只是點頭附和,沒有多說什麽。

因為她知道,盡管秦矜現在罵得順暢,但明天太陽一升起來,又是許醫生天下第一好。

說到最後,秦矜用肩膀碰了碰路寄秋,“我說,你明明就喜歡陸一衡,喜歡到不行了幹嘛天天那麽矜持多累啊”

路寄秋低頭看著地面,沒反駁也沒接話。

秦矜聳了聳肩,自顧自的說給她聽“你們這節目沒剩多少天了吧難得能光明正大談個戀愛,你喜歡他,他喜歡你,多好的事啊”

“他沒說過。”路寄秋冷不丁的打斷道。

秦矜楞了一下,反問她“沒說過什麽”

路寄秋撿起腳邊的小石子,扔向另一邊,抿著嘴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。

“我明白了,你是說他沒當面說過喜歡你”秦矜猜測的問。

路寄秋點頭,補充道“而且我們還在錄節目,他的一舉一動說不定都是為了節目效果。”

“扯”秦矜沒好氣的說了一聲,伸手敲了敲路寄秋的腦袋,“我拜托你,有時間好好觀察一下陸一衡看你的眼神”

“眼神”

“是啊,你沒發現他”

秦矜的話還沒說完,賀惟就來找兩人了。

“你們倆還沒聊完嗎”賀惟一邊說著,一邊指著手表提醒說“快九點半了。”

每周五晚的九點半,會有九十秒的時間,酒吧全場音樂聲不停,但燈光會全部熄滅。

這也是keer酒吧裏的固有環節,玩的就是心跳。

賀惟點燃一根煙,催著路寄秋說“寄秋你先進去吧,我抽根煙,正好和秦矜談點兒事。”

路寄秋點頭說好,站起身回了酒吧。

剛走過洗手間轉角的走廊,燈光就滅了。

路寄秋沒帶手機,索性背靠著墻不再走了,打算等這九十秒過去再回吧臺。

耳邊不自覺的響起秦矜剛才說的話。

你喜歡他,他喜歡你,多好的事啊

好好觀察一下陸一衡看你的眼神

他的眼神

路寄秋閉上眼睛回想,似乎沒有什麽特殊之處,但是如果對比他看其他人的眼神

正想著呢,手腕突然被人握住了。

路寄秋下意識睜開眼,看不見來人是誰,卻聞到了屬於他的味道。

“陸一衡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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